【瑶奋】非典型分居

○《寄他篱下》番外

○我是不是第一次写番外来着

○是很无聊的恋爱小日常





            【瑶奋】非典型分居



01.

      从嘈杂的学校宿舍搬到了姓秦中人家,又从热闹的姓秦中人家搬到了附近的出租屋,靖佩瑶总算圆了最初搬家时想找清净之地的念想——洗漱时不用排队了,学习时不用被姓秦中人的大嗓门打扰了,睡觉也不用听上铺秦子墨的磨牙声了......也没法与喜欢的人朝夕相处了。怪只怪他一时鬼迷心窍强行树立正人君子的人设,才落得个独居的境地。吃饭没人陪,骚话没人接,停电夜也没人钻进他的被窝里......寂寞空虚冷的夜里只能抱着枕头与那人在梦中相会,实在是凄凄惨惨戚戚。

      靖佩瑶是被胸口的重量闷醒的。

      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阳光钻过窗帘的缝隙肆意落在他的枕边,台扇呼噜呼噜送着风,桌上摊开的课本书页卷起又躺下。一垂眸望见胸口窝着一颗脑袋,柔软的头发蹭在他裸露的锁骨上,他便抬手挠了挠,又顺势摸摸那头黑亮的短发。

      “醒啦?”

      察觉到他的动作,压在身上的人倏地仰起头。下颔枕在他的胸口,一双杏眼滴溜溜地瞅着他,细密的睫毛扫得他的心尖直发痒。

      “奋哥早。”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阳光晾晒的好心情旋即溢出眼角。压在他身上的人用双臂撑在他的双肩外侧,凑上前来啄了他的鼻尖一口,而后垂下头掩饰自己的笑意。

      被偷袭了。

      靖佩瑶摸了摸自己隐隐发烫的鼻尖,支起上身正欲还击,却被秦奋一把躲开。

      “不准亲我!”

      “为什么?”

      “因为你睡觉流口水!”

      他连忙抬手抹了抹干燥的嘴角,抱怨着“还不是因为梦见你了”,被提溜起身时顺势摸了对方的手心一把,才心满意足地溜进洗手间。



02.

      靖佩瑶的周末上午通常属于他的床。要不是买了食材准备做午饭的秦奋兜过来唤他,他还能把下午也一并荒废在被窝里。在第三次起床看到夺命连环Call与敲门无果蹲在他家门口一脸怨气的秦奋时,他才后知后觉地从抽屉底格摸出了备份钥匙。

      彼时他才刚起床,牙未刷头未梳,几天未清理的细小胡渣也有些碍于观瞻,身上是急急忙忙套上的T恤与短裤,忘了捋顺的袖口还是看不过去的秦奋为他拉好的。他捏着孤零零的小金属块心跳擂动,后来回想起来,当时吞吞吐吐的话语多少有点儿求婚台词的味道。

      细枝末节早已被淹没在那天上午十点半的和煦日光里,只记得“你愿意......吗”的句式让对方又羞赧又好笑,最后那只孤零零的钥匙被串进那人的钥匙扣里,金属块叮铃叮铃撞出清脆的声息。末了靖佩瑶还是没忍住跑了火车,煞风景却也应景地唱了句“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

      等他刷牙时秦奋好整以暇地倚着门框上下打量他,半晌才狐疑地问:“你是不是偷偷举铁了?”

      还不是为了向你看齐——靖佩瑶的回话被淹没在雪白的牙膏泡沫里。那人并不追问,伸过手来扒拉了两下他的恤衫,捏着他稍见成效的肱二头肌啧啧称奇。

      映在洗手台的镜子里轻覆于自己手臂上的那只手,与自己的肤色构成的微妙色差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议。说不上是哪儿惊奇,靖佩瑶却望着镜子里的他们有些失神。他能感受到五只指腹的热度,那热度足以穿透他的皮肤潜进毛细血管里。

      他没留神咽了半口牙膏泡沫,清凉的液体徘徊在喉头被他急忙用漱口杯里的自来水冲淡。一抬头望见镜中的罪魁祸首挑着眉幸灾乐祸地笑,靖佩瑶有些不服气地抹抹嘴角,扭头去咬那人嬉笑着勾起的唇。

      他在那个扰他清梦偷袭了他还不让他反击的男人唇上印下薄荷味的齿痕,虽未咬破却也足够那片莹润红上好一会儿。薄荷味多适合夏天,温热的鼻息交融成风。最后他舔舐着那人的唇角讨好一般说道:“昨晚真的梦见你了。”



03.

      洗漱完毕关好门窗后,靖佩瑶把钥匙揣进兜里,空出的手不安分地想要挽进秦奋的臂弯。对方不擅于拒绝也未想拒绝,来时买的食材和日用品装在两只塑料袋里,嘶啦嘶啦摩挲着他们的裤管。

      已经快到正午。夏末的阳光依旧热烈,他们用黑色的鸭舌帽隔出一小片荫凉。裸露的手臂被晒得有些发烫,靖佩瑶的左手往下游走,指节绕过塑料袋的提手,稍稍使力拽了一下,示意要接过秦奋手中的东西。

      “不用。”东西并不重,于是秦奋理所当然地应道。

      他才不是担心对方拎不动那点儿东西呢。不过是想让秦奋空出惯用手由他牵进手心里罢了。

      靖佩瑶并不打算把这点儿小心思说出口。他若无其事地把手指游弋至秦奋攥着塑料袋的曲起的指节上,连同半截手背裹进自己的掌心里。

      好晒啊,他喟叹道。为彼此发烫的脸颊找了个理所当然的借口。

      偶尔靖佩瑶会懊恼当初没搬得稍远一些。十来分钟的步程甚至不够让他细细描摹恋人指节的弧度与手心的纹理,一进门又被某位兄控末期的死党霸占了去。吃这种醋总归称不上体面,每到这时候靖佩瑶就尤为惦记厨房里那小半瓶陈醋。

      两局游戏的功夫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饭桌上秦奋一直念叨着让他少吃点外卖,靖佩瑶只能连声应着“好”,每听一句碎碎念就往那人碗里夹一点菜。一来二去难免惹来死党审视的目光。秦子墨咬着筷子像梗了一根巨大的鱼刺,半晌才幽幽一叹:“我怎么觉得......瑶哥搬走以后你们感情反而变得更好了......”

      “吃你的菜!”脸皮薄的哥哥夹了一大块肉试图堵住弟弟的嘴,却架不住皮皮墨戳着碗里的肉捏着嗓子如泣如诉:“寒夜飘逸洒满我的脸,吾兄叛逆伤透我的心。你讲的话像是冰锥刺入我心底,墨墨真的很、受、伤——”

      “秦子墨!没有沙茶酱你还吃不下饭了是吧?”



04.

      靖佩瑶把头埋进碗里大口扒着饭,双眼弯弯越过碗沿旁观着姓秦中人的嬉笑怒骂,恍惚之间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搬出去过。

      饭桌上三人份的碗筷,厨房里剩半瓶的陈醋,茶几上为他留出的水杯。客厅的风扇呼啦呼啦送着风,拂过他们的面颊与刘海。走廊上衣服的皂香混着楼下草木的香气,吃完饭打几局游戏赖在阳台上共享几只淌着糖水的雪糕。

      但他也确实搬出去了。

      挂在那人钥匙串上的金属块叮铃叮铃跳着舞,赖着床的周末中午被压在身上的重量唤醒,催他起床的偷袭沾上薄荷清爽的气息,挽手走过的马路与街道比游乐园更叫他觉得浪漫。偶尔偷闲绕了远路去影院,一桶爆米花叠加成双倍的蜜意。

      那边厢吵吵闹闹的姓秦中人已经发展到互相争夺彼此碗里的肉菜,两双筷子毫不客气地互相牵制着。靖佩瑶不加敛饰地笑出声,引来恋人略为不满的眼神控诉。他听到秦奋倾身去抢菜时裤兜里的钥匙串叮铃叮铃的声息,想到那串金属藏匿着他们昭然若揭的秘密,便低低笑着把左手垂到桌下,循着那人的方位状似无意地落在秦奋的腿上。

      “——!”

      靖佩瑶若无其事地夹着菜,眼角瞥见那人瞪大双眼的讶异神情,继而覆在那人腿上的左手手背被轻轻拍了一下以示警告。他又忍不住开始笑,而后反手把那只拍打他的手握进掌心里。

      对不住了兄弟——靖佩瑶看了一眼忙着扒秦奋碗里的饭菜的秦子墨,暗自道歉却没了当初命令自己搬家时的悔意。

      ——你都霸占你哥二十多年了,再瞒你几天也不为过吧。      

      他扬起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秦奋,后者朝他努努嘴并用藏在桌底下被他握住的手暗暗掐了掐他的手心,被他条件反射地收拢指节攥得更紧后,也把脸埋进碗里偷偷笑起来。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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